0057 奇兵突出
宁扬战力惊人,摸着天看着心里有些含糊,但是含糊归含糊,天津混混儿,脸比命大,这么多老少爷们儿围着呢,一个外地人跟自己“炸刺儿”,摸着天也万不能做了“怂包蛋”去。
“倒是有点能耐啊!”摸着天转着圈儿,上下打量着宁扬,嘴里话一套套的:“怎么着?仗着练过几年王八拳,就敢来咱天津卫耍横?嘿,也不扫听扫听去,但凡喝海河水长大的爷们儿,谁还怕你这个?今儿诸位也别说我摸着天以大欺小,实在是这小必K的太揍性了……”
天津百姓看热闹那是太在行了,尤其是混混儿耍狠的热闹,堪称从小看到大,就跟那老相声观众似的,一听喊“吁”,准内行。听摸着天说出这番话,围观人等也懒管谁对谁错,一起叫起好来,“摸二爷好汉!”
宁扬大怒,大声道:“唷,原来他还摸二爷,给他能的,他怎么不摸他大爷呢?哎,我说你也别摸这摸那了,你到底是讲相声还是打架?”
“吁!”围观的都嘘他。
他这初来乍到,不解天津民俗,天津是不兴管人叫大哥、大爷的,那是栓的泥娃娃,尊称别人都是二哥、二爷。
摸着天也气了,这会儿他正绕到宁扬身后面,大长腿一抬,一脚踹向宁扬后脑勺。
宁扬早防着他动手呢,身子一侧,一沉一起,用肩膀头子架住了对方脚腕,单手哗地往上一掀,不料摸着天个头虽高,平衡感还不错,嘡嘡嘡连后三步,没给掀倒。
但他后退时扎舞着两膀子找中心,显得狼狈不堪,心中大恼,大叫道:“爷们儿都让远着儿,二爷我要亮青子了!”
青子就是刀,也指兵刃。着摸着天喊罢,伸手在腰间一抽,哗啦啦啦一声响,抽出条九节鞭来,周围人满脸兴奋中夹杂着惊惧,哄地一下往后让去。
万博洋大喊:“兄弟当心了,他鞭法厉害!”
宁扬目光微凝,常光宝教导过他,江湖中若是遇见使软兵器的,务必留神小心!只因软兵器难学难练,但一旦练成,比起刀枪剑戟来格外难挡,凡是以软兵成名的,都不会是善茬!
而且九节鞭宁扬也见过,细溜溜的九节小铁棍儿,铁环串联,软中带刚,最末一节尖锐如枪。但摸着天这个却又不同,他这九节鞭,每一节粗细长短跟小孩儿胳膊差不多,显得格外凶悍威猛。
这鞭的末节也不是尖头,顶端铸了个拳头大的荷花骨朵儿,严格来说,应该算九节鞭和流星锤的儿子——九节锤!
那荷花骨朵儿显然是花大钱找高手匠人所铸,一瓣一瓣的荷叶包笼着,花瓣上纹理清晰,下粗上细,栩栩如生。
要不说天津混混儿骚呢?穿花鞋、扎花辫儿,用个兵器都整出花儿来了。
一鞭在手,摸着天气势顿时大盛,狞笑道:“傻贝儿贝儿,死在二爷这铁荷花之下,也算你有福气!”
说着一挥胳膊,呼的一下,那九节锤就跟倒了座宝塔似的,带着恶风砸了下来。
宁扬不敢轻敌,连忙往侧面一让,轰!人踏马踩、风浇雨筑,坚硬如石的路面上,顿时砸出个坑来!
“往哪儿躲!”摸着天厉喝,手一带,那鞭子猛地蹿起,横抽宁扬小腿。
宁扬足一点地,原地跃起,不料摸着天这一招变化精巧,这一抽乃是虚招,正是要逼敌人跳起!
眼见宁扬跃起,摸着天眼神一亮,使足力气单手一扭一提,那铁鞭方向立变,竟是追着宁扬,自下往上抽来!
宁扬也算艺高人胆大,到此仍不惊慌,单足往下一踏,目标正是鞭梢的荷花骨朵儿!
摸着天哈哈大笑,猛将手往回一抽,也不知发动了什么机关,那铁鞭嗖地一下,被他旋转着抽回,而那荷花骨朵儿居然瞬间怒放,一瓣瓣花瓣儿四面绽开,每一瓣儿都是锋利如刀!
铁荷花被扯得飞转,就跟个绞肉机一样!
好悬宁扬反应极快,将脚一缩,要不怕是正只脚都被绞成了肉馅儿——饶是他缩得快,脚底还是划出一条伤口,鞋底都烂了,落下地来,这伤口一受力,疼的钻心!
这伤口大概还不浅,鲜红的血肉眼可见的自脚底蔓延开,围观的人山呼海啸般叫好:“摸二爷好手段!”
宁扬忍痛往后跳了两步,心中惊怒交集——他自进入此方世界以来,一路恶战无数,面对鬼子刀客没受伤,面对大宗师宫贵田没受伤,面对拿枪的土匪没受伤,面对海将军黄飞龙的海盗团伙没受伤,今日却伤在一个大混混儿手上!
心中有些懊悔,一直占便宜没吃亏,不知不觉,还是助长了骄气,这年头也算乱世,斩马刀如何不随身带着呢?
也来不及反思了,摸着天一招得手,杀意大作:“敢来天津卫耍横,二爷今儿就在这三不管埋了你!”说话间九节锤如得势的恶龙,打着旋儿就砸将过来。
宁扬忍着痛与他周旋,躲、钻、闪、让,在鞭影中挣扎闪避,惊险之处,看得周围人不断惊呼。
所谓一寸长一寸强,摸着天这兵器足有两米来长,加上他本身就是高个子,手膀子也长,此刻把兵器使得发了,将宁扬远远逼在三米开外,毫无还手之机,只能一味的躲闪,踩得满地血脚印。
宁扬心想久守必失,别说我伤了脚,就算没伤,这么下去也非出事不可!管不了了!
他心念一动,开始不断后退,试图逃出九节鞭的杀伤范围。
摸着天岂肯让他如愿?大长腿一迈,步步紧逼,嘴里还喊:“都他妈给二爷闪开了,捎带手砸死可不负责啊!”
于是宁扬退避之处,那人群哄的一下炸了,你推我挤往后跑,可后面的人还恨看不清楚呢,还往前拥,这通乱!地上滚滚爬爬,瞬间倒下十好几个,他们看热闹看得痛快叫好,自己卷进场中不由魂飞魄散,一边往外爬一边哭爹喊娘般嘶嚎。
一连退了十几步,是个卖估衣的土屋子,几根木头撑着房顶,四面土墙,里面两张条桌,上面堆了高高的旧衣服,旁边还有些旧鞋、旧家具什么的,宁扬要顾性命,一头钻了进去,里面老板早跑了,正挤在围观群众中急得高喊:“二爷手下留情!”
摸着天一边呼哧呼哧喘着气,一边还抽闲骂这老板:“二爷留尼玛的情!”
他不敢追进店里,一怕宁扬暗算,二来狭窄处他兵器施展不开,大骂道:“小必K的,给自己找好了坟是吧?二爷这就他妈埋了你!”
说着他跟拆楼房的吊锤车似的,手中九节锤哗啦啦甩了两圈,轰的一下砸在屋子上,顿时扫坏了半面土墙,硬邦邦的碎土块四下纷飞。
宁扬心想这屋子可禁不住他几锤,正待踹开后墙逃出,忽见那屋子角落,一堆破旧家具后面,居然蹲着个小小的孩子,闭着眼捂着耳,显然是吓坏了!
这要是被摸着天砸毁了屋子,这小孩儿非被埋里面不可,宁扬连忙大叫:“别他妈再打了,屋里有个孩子!”
摸着天哪里理会他,大骂道:“知道厉害了?告你、晚了!你个必孩子,二爷今儿埋的就是你!”
说着又是一鞭,抽的土墙崩塌、店里店外尘土飞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