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 第 5 章(第2/2 页)
本以为陛下不看重太子,就算解禁,也立意废黜。
可这么看来太子得势在即,他的腿……瘸不得,这荒唐戏码岂不是要再唱下去?
汤皇后乱了分寸,心事重重站起,目光转向一旁跪拜的“太子”。
她虽然过继了六皇子,可老六只有八岁,尚且年幼,还不足以跟老二分庭抗礼,且得等上几年。
若是太子还能用,才是如今抗衡商贵妃母子的最佳人选!
那名医说过,太子的腿重新接骨,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恢复。既然这般,还需要继续医治凤栖原的伤腿,再让这假太子,替她守住东宫之位啊!
想到这,笑意在皇后的嘴角绽起,她伸手扶起一旁的“太子”,低呼“天佑太子”,接过侍女帕子,心疼地擦拭儿子脸上黑灰。
一派母子温情,叫一旁的商贵妃酸倒了牙齿,拂袖而去。
不远处的侧台上,坐在轮车上的男子正目光悠长,打量着众人的神色转变,幽幽开口问向一旁的人:“你说……你亲眼看到是太子放火?”
立在他身后的侍卫高崎连忙低声道:“您的坐骑烈火被三皇子借去赛马,属下想着您提起过马蹄有些松脱,便不放心,想要督促人验看仔细,免得发生意外,恰逢尿急,便去了一旁草垛后方便。不曾想,正瞥见太子趁人不不备,往草垛扔火折子。”
男子听了,剑眉微挑,玩味望着正登上马车的细柳少年:一向心思不多的太子,竟长了些心机手段。
这次马赛,是由二皇子督办,马厩的监官好像也是商贵妃宫里旧人。若是太子受伤出事,再有人蓄意攀咬,只怕二皇子凤栖庭要说不清楚了。
这手段不算高明,但汤皇后蓄意去闹,二皇子就得惹一身骚。
可惜母亲心狠舍得儿子,当儿子的却胆小爱惜身体,早早破局,白折腾这一场安排。
不过现在看来,也不算白折腾,陛下到底动了恻隐之心,用帝师葛老为太子助势,顺便降一降二皇子的热潮,平衡朝局。
侍卫高崎又问:“公子,要不要将太子放火的事情透出去?”
慕寒江合眸养神:“眼下江淮水匪横行,虽然反贼孟准被抓,可又在宜城被劫狱。他的得力干将‘小阎王’为人狡诈,一直隐匿行踪。这次孟准逃逸,如放虎归山,只怕江淮又要生乱。我们此次回京,除了搜捕孟准,更要为军中筹粮,不必插手宫内暗斗……静观其变就是。”
高崎不死心,气愤道:“可太子害得您不得不……”
看到慕公子冷厉的眼神递来,高崎立刻闭嘴。
慕寒江重新闭目,语气平静道:“来日方长……”
高崎恍然,自己竟忘了公子为人,他生平最是记仇。四年前,太子趁着醉酒折辱公子。
这样的仇怨,公子岂能忘记?
来日方长,既然得罪了他们公子,太子那个小娘皮,就等不到安稳登基的那一日!
……
再说皇后宫中,此时正有一人跪在堂前。
那假冒的太子跪得乏累,身子东倒歪斜,一旁的宋媪立刻冷脸申斥:“跪好!”
小女郎扬眉而笑,倒也不见恼,心里默算时间:她自回来后,就被皇后罚跪,应该跪了一炷香的功夫了,看这架势,歹毒老女人不懂见好就收,要罚她一直跪下去。
她摸了摸有些发饿的肚子,不管宋媪阴沉的老脸,大大咧咧朝着帷幔遮掩的内室喊:“母后,您是不是忘了还有重要的事情问儿臣?”
见皇后不出声,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喊:“儿臣听父皇说,要给儿臣请个了不得的大儒,不知大儒会不会比对儿臣之前的功课,儿臣要不要准备一下?啊呀,我这几笔字,荒废多年,有些见不得人啊……”
这次不等她喊完,内室终于传来皇后声音:“隔着帘子喊话,殿下愈发没规矩了!进来吧!其他人等也都下去吧。”
那假太子如愿起身,自顾自活动了下膝盖腰板,便无视宋媪瞪圆的眼睛,大步流星,撩帘子进了内室。
皇后正靠坐在软榻上,揉捏头穴,闭目养神。那女郎倒是自在,一进来便若无其事往榻边坐,拿起茶几上的油皮糕饼大咬一口。
皇后错愕睁开眼,声音骤冷:“大胆,你当自己是谁?忘了规矩?”
那小女郎许是真饿了,又大咬一口,喷着糕饼渣道:“您……您不是说规矩是给外人看的,要好好的,不许露马脚。可现在只剩你我,又没外人,守规矩给谁看?”
说完,她又是心领神会地挤了挤眼:“再说,您跟我……不是如亲母女一般吗!”
认亲的膏药又缠上来,皇后气得扬手就想赏死丫头一巴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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