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招弟

这日，何凡来禀：侍婢阿碧有了身孕，已升为妾侍，并拨了房舍及下人伺候。阿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。

再加上这些日子府中添了不少新人，伺候的婢子远远不够，这几日又新进了一批侍婢。

阿朱冷眼瞧着院子里莫姑姑正手把手的教她们规矩，那些女孩子们稍显稚嫩生涩，却一个比一个水灵，她不禁想，谁又知道这其中不会出现第二个阿朱和阿碧呢？

她的心里堵得慌，转身把自己关进了房里，新人越来越多，这令她越来越焦虑不安。

这时阿碧过来，阿朱立刻换了张脸亲热的招呼她，心里却酸酸地想：原本伺候秦王的时间自己比她只多不少，凭什么她却先怀孕了。

阿碧道：“这两日看姐姐闷闷不乐，过来与姐姐说几句心里话。”

阿朱苦笑一声，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可掩饰的。

阿碧正色道：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，一起伺候大王，情同姐妹。你有没有想过，昔日的李家二郎现在已经是名震天下的秦王了，他也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了，现在你也看到府中新人添了不少，往后只会更多，对将来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打算？”

阿朱气呼呼道：“知道有什么用，我能有什么法子？”

“我们现在虽正值青春，但女子毕竟有老的那一天，我所幸现在有了身孕，只要平安产下不管是男是女，后半生好歹有个依靠，说到底一个男人有那么多女人，但女人最终可以依靠不还是自己的子女吗？但新人日益增多，你的机会就会越少。”

“这些还用你说，但不是人人都有你那么好的运气，”大王才回来一个多月，她就怀孕了，阿朱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羡慕嫉妒恨，“难道我不想怀孕吗？我不想有个孩子吗？”阿朱更气了。

“姐姐不要生气，说句不好听的，大王这么多女人，谁怀孕不怀孕真的要看天意，但至于孩子，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吗？”

“谁？”阿朱略一思索，突然明白过来，“你是说，小公子？”

阿碧点点头。

“这怎么可能，我没名没份，身份低微，大王怎会将小公子交给我养。再说我一未婚女子，带着个小孩，必要被人说三道四。”

“你傻呀，只要你带好了小公子，还怕将来没名没份，管那些人嚼什么舌根。”

“小公子毕竟是大王的长子，按理他既已丧母就应由有位份的姬妾来抚养，但现在大王与王妃形同陌路，大王是不可能把小公子交予她的，而新来的人呢要么位份不够，要么还想着生下自己的孩子。”

“现在还没有人顾得上小公子，往后可就不一样了，所以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。现在小公子孤苦无依，凭你与大王多年的情份，此事或许不难。”

阿朱睁大眼睛望着她，不觉心动。

阿碧又道：“民间有‘招弟’一说你可听过，就是说一个女子身边带个孩子，更容易受孕，而且更可能得男孩。如果你因此有了自己的孩子，岂不两全其美。”

阿朱激动地拉起她的手，连连点头道：“幸亏有妹妹指点，真是听君一席话惊醒梦中人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
阿碧拍拍她的手“你我姐妹，自不比旁人，今后这府中新人只会越来越多，我们唯有互相扶持依靠才能走下去。”

这倒是她的心里话，她向来温顺有机巧，不像阿朱只在嘴上抖机灵。

与其以后让别人抚养小公子，还不如让同自己一起长大的阿朱白白捡了这个大便宜，这样她不但会记自己的好，将来也确实需要两人互相扶持，毕竟她们身份低微。

当晚秦王正好宿在承乾殿中，阿朱靠过来媚语相求：“大王现在已大婚数月，留园地处偏僻，夏热冬寒，再把小公子留在那实在不妥，对他将来也不好，不如接来正殿养吧。”

“以后再说吧。”

“大王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照顾吗？如果大王放心，婢子愿照顾小公子。”

“你？”秦王抬起她的下巴，笑道：“你一个年轻轻的未婚女子，怎么懂得带小孩子，你照顾好我就不错了。”

阿朱趁机躺在他怀中，柔声道：“大王一年之中有七、八个月在外面，我想照顾也照顾不成啊，而小公子现在这么弱小，正是需要人的时候，我再不济总比那两个婆子强吧。”

为表决心，她倏地坐起了身，言词恳切：“我一定尽心尽力伺候，就算自己不吃不睡，也要伺候小公子吃得香，睡得好；不管什么人来骚扰，我宁死也要护小公子周全。”

见她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，秦王一时倒不好怎么推辞，特别是最后那句“不管什么人来骚扰，我宁死也要护小公子周全。”倒是提醒了他，万一自己出门后，那个女人又去骚扰阿雁呢。

想了想，便道：“那好，就试试看，我多派几个得力的人给你，你也多用点心。”

“过两日我就要回长春宫了，这承乾殿这么大冷冷清清的，就收拾两间房出来安顿阿雁吧，这样你就不必搬去别处两头跑，而且不管什么人量她也不敢闹到这里来。”

阿朱没料到秦王如此替她着想，心中自是喜不自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