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集市热闹不太平
“走，安安，爷爷带你去街上逛逛去。”因为这条街上全是店铺，所以摆摊的人就比较少，陶爷爷带陶安然转了几个弯，去了另一条街上。这条街看上去没保和堂那条街宽阔，可是两边摆摊的和路上的行人比保和堂那条街多多了。怕陶安然被人群挤得走失了，陶爷爷拉着陶安然。
穿过拥挤的人群，陶爷爷拉着陶安然来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这边，“给我来串颗糖葫芦。”
“好的， 两钱一串，你拿好嘞。”
“谢谢爷爷！”小孩子赶集必须要来一串糖葫芦吗？陶安然其实并不太喜欢吃糖葫芦，但是看陶爷爷挺喜欢给自己买的，陶安然不好意思反驳说不要，那就吃吧！
陶安然边吃边走边看，这一边挨着的全是卖蔬菜的，有萝卜、白菜、大葱，还有一些自己不太认识的，那边又是卖干果的，有什么核桃、板栗、大枣。那边又是卖家禽鸡鸭鹅的，那边还有卖自己做的手工的。这个讲价的，那个还钱的，旁边还有人帮着人打圆场的。这个说不容易，那个哭穷的，总之这集市是热闹极了。
陶爷爷带着陶安然走到了一个小吃摊子上，对着卖馄饨的说来一碗馄饨。“饿了吧，安安？坐这里休息一下，先吃碗馄饨。”
“我们不等我爹和大伯母他们吗？”
“他们都是大人了，会照顾自己的。”说话间馄饨就端上来了，挺大的一份。陶爷爷跟店家要了一个碗，和陶安然一人一半分着吃。
“ 听说你最近去了一趟京城，京城是什么样？给我们说说呗。”旁边桌上一个穿着粗布上衫的青年对旁边穿着一个长衫的，略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问道。
“我给你说啊，京城跟咱们镇上可是不一样！那城墙，那马路可气派了，路压的平平整整的，街道上干干净净。那家伙在京城那路上跑的都没有牛车，全是马车。你不知道富家太太公子出门前呼后拥没有十几个人都不行。像丫鬟小厮穿的都是这个。”那富态中年男子左手比了个大拇指。
“哎呦喂，是吗？那你可长见识了！ 哎，京城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，什么稀奇事呗，给我讲讲。”青年接着追问，他县城都出的少，京城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了。
“稀奇事倒是没有，不过我赶上了一桩大事。你知道是什么吗？”
“快说说，赶上什么大事了？”
“知道吗？我在菜市场看砍犯人头来着。”男子神秘兮兮的说，其实当时他吓得两腿哆嗦。
“你胆子真大啊，是什么事快说说！”听的青年男子更是好奇了。旁边吃馄饨的人也有不少把耳朵支起来听的。
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，就是官员贪污受贿了，牵扯挺大的，主犯被砍头了，其他的有流放的，有被贬的，还有抄家的，好像还有咱们这马家的，我也没敢细问。”这位富态男子说着说着，就把自己老底给说漏了。
“马家，会不会就是马家庄的马老爷家吧？”陶安然对陶爷爷说。
“有可能，可能现在消息还没传过来，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？”说到马家，陶家祖孙二人都有些担心，陶安然当初可是受过人家药材恩惠的。“等我回去了，去打听一下。”
听到这里，两个人饭也吃完了，然后准备回牛车处等着陶青水。
“走走走，咱去前边看热闹去，听说有人卖孩子呢？”两个中年妇女边走边说快步的往前冲差点撞到了陶安然。
“爷爷，我也想去看看。”陶安然眼巴巴的盯着陶爷爷说。陶爷爷看着想看热闹的孙女，叹口气说，“行，不过你得拉紧爷爷，不能乱跑，知道吗？”说着两个人就往前边挤去。
因为人实在太多，陶爷爷又怕把陶安然给挤到了，所以就没有挤到最前面，陶安然只能听得见说话声，看到的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腿，只能透过缝隙看到是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中年汉子在站着说，“别看我这丫头瘦，但是干活有力气啊，而且今年已经十岁了，再过两年就可以成亲了，要不是家里要给他弟弟治病花钱，我也是舍不得卖掉的。”
“那这丫头多少钱呀？”围观的人群当中，有好事的问道。
“八两银子。”
“八两银子都够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了，谁花这份钱？”
“这要的也太多了，买个丫头才四五两银子，再说这丫头长得也不漂亮。”人群中乱七八糟的说道。
听到人们讨论这个小姑娘，陶安然这才仔细地看这个跪在地上的姑娘，那姑娘跪在地上看不清到底有多高，只能看到她破旧的衣服和枯瘦的身材。
“我这丫头确实值啊，真的！”围观的人群都在瞎起哄，那个男的好像有点着急了，一脚踢在那个姑娘的背上，恶狠狠的说：“臭丫头，快点求求叔叔，大爷大婶大妈，看看有没有人买你，今天再卖不了，看我回去不打死你！”
跪着的小姑娘一下子没稳住，扑倒在了地上，听到男子的话，打了个冷颤，边哭边抬起头对着周围的人群说道：“各位叔叔，大爷大婶大妈，买了我吧，我吃的很少，干的
很多的。”那姑娘的双眼含泪，目光里全是对人生的黯然。
站在人群中的陶安然，正好看见那个小姑娘的脸，旁边人群遮挡，而且小姑娘披头散发的，所以看不太清楚。陶安然后放开了陶爷爷的手，三下两下挤到了最前面，“你把头发撩起来，我看一下。”陶安然对那个小姑娘说。
“去去去，不买来凑什么热闹？”中年男子看到是一个小男孩出来问话，而且衣服穿的也不是富贵人家的样子，就挥着手说道。
“安安，安安你怎么挤到前面来了？”爷爷看到陶安然往前面挤，赶紧挤了过来。
“老爷子，您要买这丫头是吗？这丫头就只要八两银子，吃的不多，还特别能干活。”青年男子见陶爷爷跟了出来，赶忙向陶爷爷推荐道。“赶紧把头发撩起来，让小少爷瞧一瞧。”知道陶安然和陶爷爷是祖孙俩之后，这男子来了个大变脸，转头对小姑娘说。
看到小姑娘把头发撩起来之后，陶安然有几分恍惚，“是你吗？欣怡。”不过看到小姑娘木然的眼神和自己对视后没有表情的脸，陶安然知道，这并不是自己的好友，只是这个时代里的一个普通女孩子。
“小少爷，你买了我吧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，好好干活的！”那姑娘见陶安然对自己特别感兴趣，连忙磕头说道，她是真的不想再跟自己的继父回去了。
陶安然本来想和爷爷走的，街上苦命的人那么多，谁也救不完，只是看到那姑娘低头后脖颈下面的伤痕，和似曾相识的脸庞，就狠不下心来说走。
“爷爷，我可以买个丫鬟吗？”陶安然问陶爷爷，怕陶爷爷不同意，连忙说道：“我有钱，我可以自己买的。”陶安然说的是清风道长给他的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