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表情

江晓晴紧紧握住李术赠予她的奇异石砾，满腹疑惑地问：“您是认真的吗？”这块看起来寻常至极的石头，却被他宣称借助它一定能促成这次至关重要的合作谈判。

悠远的密林边缘，伊琳娜的笑容险些绽放开来，但她身边的李锐却神色凝重如铁，似乎他的每一句话都承载着世界的命运。“你若是将此物交予翡翠岭的金翼狮鹫使者，他们便会理解其深远之意。”他慎重地说着，递过一块看似平常无奇的石头，然而那石头表面镌刻的神秘符纹唯有古老种族金牛才能解读。

伊琳娜捧着手中的两件物品陷入深思。一方是由方瑞阳赠予的精美丝绒礼盒，华贵之气溢于言表；另一方则是李锐交给她的石头，宛如刚刚自幽深大地拾起，难以窥见丝毫价值所在。

“就凭这块石头就想蒙蔽于我？”伊琳娜心中暗自发噱，带着一丝嘲笑，她举起丝绒礼盒准备弃置石子。然而在李锐刚才那一瞥眼神中，仿佛蕴含着无声的暗示，让她不由自主地将石子藏入宽大的袖口，面纱下的神情扑朔迷离。

李锐悄然躲在阴影之中，无法公然露面。一旦金翼狮鹫使者发现他，后果不堪设想。目前尚不是他与金牛会面的最佳时机，否则金牛这头钢铁般忠诚的猛兽，一见到他，定会因为激动失控，在伊琳娜面前泄露天机。

此时，在古老的黄金大厅里，金牛慵懒地审视着面前那份来自江氏家族的合约，对其表示出不屑一顾。江氏一族在他眼中仅属二流血脉，不足以引起重视。

伊琳娜的手心沁出了冷汗，这份合约对她而言，无疑是生死攸关的关键。然而从对面那位男子漫不经心的态度中，她听出了拒绝的前兆。想起方瑞阳赋予自己的秘密武器，她毫不犹豫地递上了那颗红色丝绒裹挟的珍宝盒子，“传闻新任黄金议会主席对此类奇异之物颇为热衷，故而吾等费尽心思觅得一件，请阁下赏鉴。”

金牛接过红丝绒盒，眸中闪过一丝困惑。何时他竟有这样的爱好？他自己竟浑然未觉。然而望着对面那位拥有倾城之姿的女子，其举手投足间洋溢的优雅和贵气让他不由得点了头。他掀开盒子，内里躺着一枚熠熠生辉的翡翠扳指。

见金牛并不为扳指所打动，伊琳娜立刻意识到计策已然失败，紧张之余紧紧握住拳心，思绪飞快旋转，寻找脱困之策。这份合约对她至关重要，势必要争取成功。然而看对方那毫不在乎的表情，显然并无意向和她这样的小小势力展开合作。

握着李术所赠予的那个奇异物件，此刻仍在自己衣袖之中，江悠然心中笃定，毅然从袖口中取出那枚石片，并置于一头金纹巨牛眼前的祭台上。

紧咬牙关，预感着片刻后巨牛可能会以嘲讽回应，但她已准备好承受一切嘲笑。然而，看似漠不关心的金纹巨牛在瞥见石片上的神秘印记后，瞳孔深处划过一抹疑惑的光芒，又重新审视起对面那位风华绝代的女性。

刚刚与李术通过奥术传音，因此他也不能轻易开口询问有关李术之事。

“江女士，令人惊叹的是，如你这般年轻，竟已拥有这般魄力，令我深感敬佩。我看这份契约就无需多言，我们现在就签署吧。”

金纹巨牛的面庞上戏剧性地绽开一个笑容，让江悠然几乎停滞在原地。如果不是他亲自将法阵 笔递到她手里，恐怕她都要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切。

签署完那份象征重大合作的契约，走出会议厅的江悠然仍沉浸在一种超脱凡尘的状态。像金峰氏族那样威震四方的势力竟然愿意与她联手，并且早已准备好的合作协议就在眼前！

她忙不迭地在会场中四下寻找李术的身影。是那块看似寻常的石头在金纹巨牛前引发了变化，弄明白他是如何探悉到这头神圣兽类奇特的嗜好的。

而李术见到洋溢着欢欣的江悠然，便知此事已成定局。原以为江悠然会感谢他的一臂之力，却未料到听到了一番意想不到的回答：

“原来金峰家族新领袖的喜好竟是如此独特，他对精美的玉石并无兴趣，反倒钟爱搜集这些神奇诡异的石头。看来接下来我也应派出使者给他送去更多此类珍宝，让他见识到这次合作的真诚之意。”

江悠然满面春光地道出这番话，但她显然还未触及到事情的核心之处，对此李术亦无意再多做解说。毕竟他同李家之间的恩怨纠葛尚未化解，绝不希望因这件事将江悠然卷入其中。

回到家中，白凰梅已在厅堂静候，江悠然欢悦地将那份协议展示给她。

“夫人，您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赌约吗？曾信誓旦旦地说，假如我能帮助悠然成功洽谈这份协议，您便会……”

看到李术这般得意洋洋的表情，对于这个已经在自己家里吃了多年的闲饭，此时竟敢流露出这般神色的人，白凰梅眼中尽是对他的蔑视。

“别在这儿沾沾自喜，你这么多年一直依赖于我们江家，住在我们江家，如今竟还有脸摆出这副嘴脸！”

白凰梅并未掩饰心中的不满，直接反驳起来，不愿接话，接着历数他的种种不是。

;#3;若非汝等之所为，吾之女晓晴亦无需竭尽心力，以谋求此番奇异合作的达成！她本可轻易许配给一位贵族后代，在家族的庇护下享受宁静的幸福生活，何须劳碌四方，投身于繁复的契约谈判之中？”

她绝不会对李术卑躬屈膝，自始至终对这位李术，皆报以深重的鄙夷与不屑，甚至未曾将他视作值得重视之人。

训斥完李术后，她又转过身对江晓晴谆谆教诲，语重心长地道：;#3;凡人皆明，方沐阳对你的情意，即便是盲者也可察其端倪。你心中究竟所想为何？怎能舍弃方沐阳那般尊贵的配偶人选，而去选择李术这样一个被世间摒弃之人作为伴侣？;#3;

江晓晴处理完公司危机后身心皆得松弛，紧绷的日子让她早已疲倦不堪，哪里还有余力听取白凤梅冗长琐碎的话语。

;#3;好了母亲，这次的协定已顺利签署完毕，您就不要再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。;#3;

白凤梅瞥了一眼李术，;#3;父辈得知此事，欢喜得连嘴角都无法阖上，竟打算次日设家宴以示庆贺。我先告诉你，明日你必须在祖父面前多多替你弟弟美言几句！;#3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