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八章 狠狠地扎向胸口
何月不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。
欧阳活着终于受不了了，她蹲下身去，双手捂住脸呜咽了起来，再抬起头时，已恢复一贯的冷静。
“那个人，他对我做了那种事，强行夺去我的清白，难道不该死吗？”
何月眼里闪过一抹惊疑，“你当时才三岁，当年的死者都是十几岁的少年，他们跟你有什么交集？”
欧阳活着开了个头以后，反而觉得轻松多了，“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，他们经常到我家的铺子买一些香料，然后去找各种各样的女人去尝试。有些身份地位卑微的女子被他们玩死了也没人知道，更没人追究。”
何月皱眉，“所以，你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？”
程轻缣听到这里，赶紧撤走，说不得后面会说到一些官家子弟的隐密事，他一个平民大夫，
没什么根基，还是不沾为妙。
“是啊。”欧阳活着说着，慢慢陷入回忆，开始向何月讲述她悲惨的一生：
她小时候长得很可爱，脸圆圆的，像个小肉包子。
那时候，爹娘忙着做生意，经常顾不上她。她就时常一个人在店铺附近玩耍，悄悄拿一些香料来点着玩。有一次，就被一个青年男子注意到了，他把她骗到一个偏僻的角落，脱下裤子，伤害了她。
她觉得很疼，哭了很久。青年男子就对她说，多做几次就不疼了，还会带她与其他人一起玩耍。那时候，她太孤单，就相信了。”
她母亲次日洗衣服的时候，发现她小衣上有血迹，就问她是怎么回事。
她撒谎说是摔了一跤，母亲才松了口气，接着告诉她，女子要保护好自己，不能让别人碰，不然若是那里流血了，很快就会死掉。”
她害怕极了，那时候她已经知道死是什么了，想到一个亲人离开人世前的痛苦挣扎，她惊恐万分，惊恐过后就想报仇。
青年男子没两日，又来骗她，她就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，跟着他进了小巷子里的一间小院子。还从铺子里偷出好几种香料给他，他玩着玩着就晕过去，她偷出父亲切香料的一把小刀，将他的脚踝割开，放了满满一盆血。
之所以选脚踝这个地方，是因为当时他人太重，她太小根本搬不动，脱个鞋袜就已经是极限了。
何月脸色难看地听完，“那盆血你怎么处理的？”
欧阳活着舔了舔舌头，“我想着身体里的血流出去了人会死，那我多喝一些进去，应该就没事了。”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，“剩下实在喝不下的，我就倒进茅坑里，把盆洗干净。”
“这是第一次死者，后来的那些呢，他们都伤害你了？”
“不不不，并没有。”欧阳活着道，“自从我尝到了鲜血的美味，就有些爱上了，我想着反正他们活着也是害人，还不如死去。于是，我开始接近他们，利用那几种香料，先将人迷晕，再放血。
大人，你怕是不知道吧，每个人的血味道是不同的，各有各的滋味，让人欲罢不能。后来，我发现，长得越好看的男子，血的味道就越香越醇厚。”
何月：……
欧阳活着得意地道：“有时候官差在杀人现场附近见到我，不但不怀疑，还以为我迷路了把我送回家。我之前也骗过你一回，你什么都没察觉，你们都自以为是地犯傻，哈哈哈。”
何月：“你不是被拐走的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欧阳活着说到这个，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道，“我只是厌烦了这个地方，顺理成章离开而已。”
何月抚了抚额，“你继续说吧，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欧阳活着心情好多了，都到了这份上，没了再隐瞒的必要，她想起往事，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怪异。
习惯了喝人血，她到了外地以后，一开始很不适应。不过很快，就靠着强大的忍耐力熬过去了。人贩子见她听话懂事，就给她选了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妻，他们对她视若珍宝，她拥有了从亲生父母那里得不到的宠爱。
本来可以这样过一辈子，可惜她不甘心只做一个普通商户的女儿，在族叔的帮助下，进了长月商行历练，机缘巧合之下，竟回了京城，往日种种再现，她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，身体里似乎有只沉睡许久的怪兽，它苏醒了，非常渴望鲜血。
她就盯上了一个青年学子，引诱他，拿下他，轻而易举。鲜血的滋味美妙无比，她隔了没几日，就开始物色新的下手对象……年龄的增长，让她更容易理解香料的用法，甚至只用一种香料，加上按压手法，她就能轻而易举达到目的。
何月：“你回来杀的第一个青年男子，是国子监祭酒的儿子，他贴身小厮你给煮熟了？时间那么紧，你是怎么做到这些，而且你只有一把小刀？”
“他们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，两个人的血我一时半会儿也喝不完，再说了，小厮身份卑贱，平日里吃的用的都不怎样，比不得他主子，我觉着他的血肯定不好喝。
一时兴起，突然想尝尝人肉是何种滋味，就带了菜刀案板铁锅，把他给炖了，还加了香料和白酒去腥，要不是那些学子找人找到后
山去，我怕被发现不敢停留太久，不然，那肉一定会炖得更好吃。”
“你吃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
何月默了默：“什么味道？”
“你有机会的话，一定要试试。”欧阳活着用看同类的眼神看了看她，吞了吞口水：“味道很特别，有点酸，有点辣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，不过真的很好吃。”
何月叹了口气，“我没有什么疑问了。”
欧阳活着忽然看向门口。
裴长洲担心何月，刚醒就赶紧过来查看，没想到竟听到这两个人在这里讨论这样一个惊悚的话题，脸色有些苍白。
何月同样看过去，发现裴长洲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震惊，她猛地反应过来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对面的欧阳活着，只见对方已举着那把小刀正狠狠地扎向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