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丙等杂役

王金山一路领着方云等人往山门内走去，方云也不敢多看，生怕东张西望触恼了这里的修士，将自己给撵了出去。

他低垂着头，只用眼角余光打量周围，隐约看到这里的楼阁很多，四周走来走去的都是些修士，显得颇为热闹。

他暗暗心道：“这铸剑门应该是个挺大的门派，不知我会被分去哪里？”

小心翼翼地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，方云等人来到了相对偏僻的一座楼阁，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等在那里，气势颇为不凡，身旁还有五六名身穿蓝袍的执事。

一见王金山走进来，那灰袍老者点头道：“王金山，你这次下山收获不错嘛！居然寻了这么多杂役回来。”

王金山嘿嘿一笑，大拇指竖起，指着身后的方云等人：“这些少年身子骨壮实，都会打铁，陈老你给打打眼，都给算作乙等杂役吧！”

“是不是乙等杂役，那要看合不合格。”陈姓老者随口说着，走上前来逐一检查少年的身体，并伸手一指旁边的铁锤和铁毡，让少年去抡几下锤子，考验得极为认真。

轮到方云，他不由得暗暗紧张，陈姓老者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天灵盖，面无表情，又指了指一旁的铁毡和铁锤，方云走过去拿起铁锤，熟练地做了几下打铁的动作。

陈姓老者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，为何要拜入我们铸剑门？”

方云张了张嘴，想说：“我叫方云，拜入铸剑门是为了学习铸剑技艺。”却只是发出呀呀的声音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。

他先前受了风寒，嗓子得了痈疮，一直就不能说话，后来虽好了，可独自一人在荒野生活，也没有说话的机会。

更重要的是，他目睹师父之死和青云村乡亲的惨死，心神受了极大刺激，长久不说话，已是得了失语症，此时越是着急，反而越是说不出来，只能连连比划，急得面色发红，口中呀呀做声。

“哈哈，王师兄，你原来选了个哑巴回来啊！”一旁的执事有些忍不住嘲笑。

先前方云主动求王金山带上自己上山，只是打了几个手势，他见方云还算机灵，打铁的手艺也好，当时急着上山，匆匆考验了一下就带走了，可没想到居然是个哑巴，此时真有些恼火。

“妈的，真给老子丢脸！”王金山上前就是一巴掌，想要教训一下方云。

“算了！”陈姓老者一把拦下王金山的巴掌，看了一眼方云，道：“此子打铁手艺尚可，可惜口不能言，原本能选中乙等杂役，现在降为丙等。”

转过身来，继续检查其他的少年，很快就又筛选出了合格的，算上方云，另有一名不合格，只能降为丙等杂役使用了。

陈姓老者一指检查通过的那些，说道：“这些少年都过关了，你们铸剑宫和刻剑宫的商量一下，一人选一个，别打架！”

那几名执事一听，立刻迫不及待地上来，你选一个身子壮的，我选一个机灵的，三下五除二，就把那些少年都给分光了，唯独剩下了方云和另外那名少年。

王金山骂骂咧咧地道：“他妈的，真是晦气！一个哑巴，一个打铁不行，平白少赚了好几块灵石！”冲着旁边一名光头大汉一打眼色。

那光头大汉长相有些凶恶，走上前来，向着方云二人一招手，粗声粗气地道：“跟我走吧！丙等杂役归我管！”

方云明知可能不是好意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。

很快来到后山一处偏僻的山谷，这里搭着十几个简陋的屋舍，李大头纵声一喊：“小的们，都给我出来，有新人入伙了！”

只见屋舍中走出十几名少年，小的十三四岁，大的十七八，个个面黄肌瘦，神情萎靡，手上脚上都有磨破的伤口。

李大头摸了摸光头，伸手一指：“都听好了，此处名叫杂役谷，负责给山上的外门弟子劈柴、挑水、做饭、倒马桶！你们只有完成了每日的任务，才能吃饭，否则就给老子饿着！”

“你，倒马桶！你，做饭！你，挑水！你，劈柴！”李大头伸出粗短的手指一一指去，说到“劈柴”的时候，指向了方云。

方云心中一动，心想劈柴应该不难，自己从前跟着师父就每日劈柴做饭的。

不过那些少年望向他的目光却流露出怜惜同情，似乎那劈柴的活极为艰难。

李大头分派完任务后，转身走出几步，忽然想起什么，回头看着这些少年，嘿嘿冷笑一声：“忘了说了，如果有谁敢逃跑，被抓回来就降为丁等杂役，滚去后山矿洞，挖到死再出来吧！”冷笑两声，扬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