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许知微。(第1/8 页)
秦夫人越想越觉得不高兴,但不论心中再不满也不能闹到面上,她噙笑拉着在许夫人商讨婚事,维持最后的体面。
刚回到府上便掩不住怒气,不满地对秦陆北道:“这许夫人分明就是瞧不上我们秦家,舍不得将女儿嫁过来,便不知道从哪拉了个人来凑数。”
想到先前她低三下四去找许夫人聊秦陆北同许明珠婚事,眼下是越想越气,“那许夫人整日也不知道神气什么,没了许家谁能瞧上她女儿?”
她又看着不争气的秦陆北,“今日这事显然是许夫人挖的坑,也就你傻乎乎还往她坑里跳。”
一想到许知微那张脸,秦夫人露出嫌恶的神情,“那许知微长得像是狐媚子,瞧着便不像是安生的主。”
秦陆北深知自己母亲的性格,不欲同她争辩这些,懒洋洋道:“儿子有什么长处能让许夫人瞧得上的吗?母亲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“再说了,”他轻笑一声,吊儿郎当道:“儿子就喜欢狐媚子。”
说罢便走了,只留秦夫人在他背后怒责道:“我这般低声下气还不是为了你?好歹秦家也是武将世家,你若是争气些,什么样的女人不往上扑?”
她讥讽道:“不争气的东西!瞧瞧你父亲,出去打个仗就能勾得女人从边疆追随过来。”
秦陆北面上带着笑,像是早就习惯了母亲的责骂,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,玩世不恭道:“您不争气的儿子先退下了。”
他背过身去,嘴角落了下来。
背后秦夫人被他起得火冒三丈,跟贴身丫鬟明怡斥骂道:“你瞧瞧这个混账东西!我整日在沈晚乔身后低三下四的是为了谁?整日里没个整形的!”
明怡上前给秦夫人递了杯凉茶,“夫人别急,喝茶降降火气。”
秦夫人一把将茶杯扔了出去,茶水溅到门槛便,杯壁支离破碎,“我怎么喝的下去?本身就没个正形,那狐狸精还没嫁过来便将他迷得团团转,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!”
她本就不是大家闺秀,这些年做了主母才学着旁的高门主母那般讲起面子和礼仪。
明怡眸子暗了暗,上前为秦夫人顺着气,见秦夫人情绪逐渐平缓,“夫人莫急,依奴婢之见小公子这是被夫人拦着逆反的心思上来了。”
秦夫人有些犹疑道:“何出此言?”
明怡同接着道:“夫人想想这京中哪个没人小公子没瞧过?那心慕小公子的美人也多了去了,小公子可有正眼瞧过?那许明珠小姐也是京中鼎鼎有名的人物,同小公子自幼一同长大都没让小公子动凡心。奴婢今日候在夫人身侧时也瞧了那许知微小姐几眼,虽好看但比之许明珠小姐气度还是差了些的。”
秦夫人闻言心思也有些倾斜,秦陆北虽行事放浪了些,但倒是没对哪个女子起过心思。
说句难听的,青楼的花魁都没勾住他的心。
她顺着明怡的说法想着,也觉得秦陆北今日只是反叛的心思起来了,她问道:“你觉着该如何做?”
明怡知晓秦夫人这是听进自己的话了,稍稍放松了些,接着道:“这男人啊,都喜欢反抗,越是拦着就越要做。夫人这般拦着,小公子反而觉得自己同许知微小姐是真爱,而夫人便成了这棒打鸳鸯的棒了。”
“依奴婢之见啊,夫人还是别管这些。这许知微小姐是铁定要嫁过来的,不若夫人对许小姐好些。小公子没了阻碍,两个人安下心来尝了些茶米油盐,小公子就能懂了。倒是公子也能明白夫人对良苦用心。”
秦夫人若有所思,经过秦将军的事,她算是彻底明白了男人就是个贱骨头,你越是拦着他就越是上杆子的反抗。
早些年她为了后院刚来的农妇同秦将军大吵大闹,搅得府上鸡犬不宁,秦将军却同那农妇越发如胶似漆。
而她厌倦了争吵,不大管他们的时候,秦将军同那农妇反倒淡了下来,去农妇院中的此事都比以往少了。
经明怡这么说,她算是彻底被点醒了,总觉得是自己今日气急太过激了,才让秦陆北对许知微提起兴趣。
她又想起许知微,越想越不喜。
长着一张太过艳丽的脸,家世、礼节一概不知。
秦夫人左思右想仍旧想不出许家再扬州有什么显赫的表姑娘,大抵是个名不经传的,被许夫人钻了先前约定的空子。
一想到要对这样的人物示好,秦夫人不高兴地撇了撇嘴。
*
谢夫人生怕夜长梦多,拉着秦夫人生生将婚事定在了一个月后。
而秦夫人一想到明怡说的那些话,生生忍了下来,一副对许知微很是满意的模样。
秦府倒还好,早先秦夫人整日想着能让许明珠和秦陆北的婚事早早定下来,提前备了不少东西,现在更是敷衍的直接用。
许府便不同了,虽说许知微不是许府什么正经小姐,但也是以许家表小姐的身份嫁过去的。别的可以不顾,许府的面子是一定要顾的,府中上上下下忙做一团。
新郎官倒是乐得清闲,提早在军中告了假,整日不是同狐朋狗友赏花、逛青楼,厌倦了便是凑到谢衔青那讨嫌。
谢衔青喜静,平日里多是一个人待着,就连贴身伺候他的康柏也不常待在他的房。
见秦陆北又来了,他微微蹙眉,低声道:“你没有旁的事了吗?”
自幼被他说惯了,秦陆北并不在意他语气中明显的排斥,伸了个懒腰依靠在榉木素直口玫瑰椅,“告了假,府上又在忙活婚事,我这不是不知道去哪吗?不躲到你这,又要被那帮人拉去逛青楼了。”
谢衔青闻言有几分不适,脱口而出道:“快要成婚了还是收收心,不要去那烟花之地为好。”
那日宴会后他便经常听人提起许知微,大多数人是在议论她同秦陆北的婚事,还有一部分人是在讨论她的长相。
就连他的母亲都提起过一次,说她水灵灵的,不愧是江南女子。
那些声音并不算喧嚷,府上提起来的次数也不算多,谢衔青虽刻意避开,却还是在无意间记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