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、灯会之计
玉店的掌柜唾沫横飞，连一块普通至极的水锈石，也能说出花儿来，当真是奸商一只。
纪缘专挑最好的美玉观看，掌柜两眼放光巧舌如簧，他拿起一块鸡血玉，问道：“这是何处产的？”
“你真是内行，慧眼识珠，这块可是万寿山千尺老坑中的头玉，你看这鸡血浸，嗨，万中无一，看你也是第一次，就卖你三十上品灵石吧。”
“可惜了。”
纪缘摇摇头：“里面有三个黑头。”
掌柜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他没想到这少年眼光如此毒辣。
拜月仙子拿起一块狭长的碧玉问道：“掌柜的，这玉怎么卖？”
掌柜一脸堆笑：“嘿嘿嘿，这位可真是好眼力，这块可是蓝田一品上等的暖香玉，你闻闻，放在房里不用点熏香，有它就够了，只要十五块上品灵石，物美价廉，童叟无欺。”
纪缘看向角落中一块蒙尘的白玉，有一巴掌大小，高三寸有余，胞体中有淡淡的彩晕，还有不少气泡与蛛网纹，但其蕴含的灵气，却是非常充沛。
纪缘捡起来用掸子弹去了灰尘。
这是一块璞玉。
掌柜的眼睛都瞪圆了：“那个，这块玉，可是我们老掌柜祖传的，但因为年深日久，一次意外摔了，才放在角落中。这是一块河阳云间白玉，彩晕袅袅，灵气如潮，如果你真有意要买，三块上品灵石即可。”
他这话倒是不假。
纪缘点点头：“这样吧，一块上品灵石，这玉虽然灵气充沛，但若是没有好的雕刻师，也是一块废料，你留着也是无用。而且，这种有气泡和纹路的璞玉，在雕刻时非常容易龟裂和走纹，一块上品灵石不算少了。”
这时，元瑶捧着一块核桃大的金丝玉，扑扇着大眼睛道：“师兄，这颗玉种好精致哦。”
纪缘问掌柜的：“这玉种什么价？”
掌柜笑道：“这是金香玉，是一块老种了，做成玉佩，比香囊更宜人，五块上品灵石。”
纪缘心中苦笑，这可不是金香玉，而是一块金丝龙涎琥珀玉，是太古神龙蜕化时，因痛苦口吐金色龙涎，在地下埋藏千万年之后，凝聚地脉灵气而形成的。若是内行，这核桃大小的一块金丝龙涎琥珀玉，怕是开价绝对不低于三万上品灵石！
这金丝龙涎琥珀玉，对修行者而言，有极好的温养作用，元瑶经过了龙息灵液淬体，又在命泉种入了巨龙的神通种子，若是将这颗金丝龙涎琥珀玉淬炼成金丹服下，足以提升一个大境界，从练气秘境筑基，直接冲入道台秘境。
纪缘不露声色买了下来。
※※※※※
黄昏。
金色的夕阳照在窗口，桌边的纪缘笼罩在余晖中，他手中的刻刀跳动着，那块璞玉，此刻已经大变了样，他完成了最后一刀，开了眼的灵猫，宛如活了一般，九美戏猫玉雕跃然，透着一丝灵动，巧夺天工。
纪缘收起刻刀，将玉雕放在了桌上，他凝结灵气，对其表面形成了抛光，顿时光泽明丽照人。拜月仙子美眸流转，看的目瞪口呆，咽了一下唾沫。她已经探听好了消息，每年的玄水灯会，肃亲王都会带着亲随前往，只有在其归去的路上，以献九美戏猫玉雕的名义与他商谈了。
纪缘三人吃完饭，天渐渐黑了下来，玄水长河上亮起了莲花灯，两岸挂满了各色灯笼，热闹非凡。龙船画舫往来，街上人潮涌动。游人如织，除了灯会必须的字谜等游戏，并没有太多的商贾，毕竟明规定了，没有一点儿背景，谁敢在街上乱行商。
“快看，是肃亲王府的车队。”
“真气派啊。”
“嘿嘿，藏宝楼的各家商会又要大出血了。”
众所周知，每逢灯会，肃亲王都会到大玉商的藏宝楼，每家选取一件玉雕，谓之献宝。纪缘三人挤在人群中，纪缘与拜月用化形术改变了外貌，他们打算以拜孤城门生的身份献宝，然后换取探牢的机会。
宝盖玉雕龙的马车之中，肃亲王朱万水闭目凝神，他右手里把玩着两颗翠玉核桃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，开启灵眼，不时往四周看看，神识警惕着四周的东向。他虽然与世无争，但也不可不防，毕竟身在朝堂，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自己的地位和权力。虽然，他有太初秘境五重天的修为，但在大穹王朝，高手如云，岂敢大意？
不久，八马拉着巨车停在了透水斋的藏宝楼前，早有婢女用玉如意挑起了马车轿子的柔丝彩缎帘子，家丁搭上了木阶梯，肃亲王静坐了几个呼吸的工夫，才起身下了轿。
透水斋的掌柜早已静候多时，带着一众伙计跪迎，肃亲王一挥手：“都平身吧。”
“谢吾王千岁。”
透水斋掌柜高渺点头哈腰道：“亲王，九间楼已经备好酒宴，请！”
肃亲王慢悠悠的走了进去，亲随紧跟其后，来到了藏宝楼的九层，除了透水斋的掌柜，还有其所在商会的所有玉器店掌柜，那名玉生烟的八字胡，也在其列。不久，开宴布酒，歌舞升平，一番欢愉之后，便是每年一度的献宝大礼。
“明彩阁，金玉奔马一座。”
“飞龙楼，盛世牡丹一座。”
“玉生烟，万寿仙桃一座。”
……
……
献宝大会结束时，已经是午夜，再过一个时辰，就是子时宵禁时分。肃亲王看着一座座的精美玉雕，满心欢喜，但不露声色。其中，有一座三鼠闹云霄，特别生动有趣，让他爱不释手。回去的路上，肃亲王坐在车轿中，把玩着三鼠闹云霄，鼠目寸光，精致玲珑，毛发若丝，细致入微。
突然，马车停了下来，开路的先锋校尉冷声道：“什么人，胆敢拦肃亲王的车轿，脑袋不想要了吗？”
“大人，我们要献宝。”
肃亲王挑起帘子放开神识一看，是三个练气秘境的修士，四周并无法力波动，他朗声道：“你们是何人？”
纪缘行了一礼：“亲王，我们是散修，偶得美玉雕，听闻亲王有此雅好，才冒昧阻拦。”
肃亲王眉头一挑，道：“随我去王府吧。”
他看出这三人并非只有献宝那么简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