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痛打落水狗

离若舟微微叹了口气，望向自己的双腿，似乎要落下泪来。

一旁的云屏泣不成声，“你是里正的亲妹妹，就是我们扶桑镇百姓的王法，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。可是我们小姐这一双断腿实实在在，也不能是她自己敲断的啊。”

吴县令走下公堂，缓缓来到离若舟面前。

好家伙！那双断腿是断得真干脆啊。人家都说敲断骨头连着筋，可这小姑娘的一双小腿似乎都和大腿分开了。

可就算这样，人家小姑娘都没有哭喊过一声，可见是经常受苦的。

再看一旁哼哼唧唧，只断了一条腿的韩茂行，吴县令心中竟觉得这个大男人十分矫情。

离若舟从怀里掏出几封，递给一旁的云屏。

云屏接过，一一呈上。

“韩老爷自从与我们夫人成婚，不出几年就在外养了别的女人。我们夫人日日忧虑，曾数次要与韩老爷和离。可他觊觎离家家产，从不答应和离。这是夫人生前的和离，请县令大人过目。”

在公堂跪的久了，云屏觉得自己说话都要利索了不久。

离若舟看着云屏，满意地一点头。

“你说韩茂行始乱终弃，可有人证物证啊？”吴县令道。

“民女就是人证。”云屏开口。

“你是原告的人，算不得人证。”吴县令摇了摇头。

“我愿做人证。”人群里，有个老婆子颤颤巍巍走上大堂，她扑通一声跪在堂前。“我是离家以前的下人，我亲眼见离家的老爷不理家事，抛弃主母，成日在外与旁的女人厮混。每月初一倒是回家支银子……”

“我也愿作证。”随后，又有几个人跪上堂前。

一个，两个，三个……

一连来了二十多个，他们都是前几日离若舟遣散的离府下人。

看着齐刷刷跪成团的那些人，尽管离若舟与他们并未相处多久，心里也不觉一暖。

离若舟知道，他们这份情不是给自己的，而是给离夫人的，想必离夫人在世，应该对他们不错。

“大人，他们都是离家的下人，说话也算不得数。”韩茂行忽然开口，气愤地看着众人。

“离家的人说话不作数，你的意思就是离家与你为敌？那就是承认你对离家夫人始乱终弃咯？”离若舟眨着眼看向韩茂行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。

“这……”韩茂行哑口无言。“那又怎样？只要我一日未与离云柔和离，我就一日是离家人。这离家的产业，自然有我的一份。”

离若舟听闻此言，扯了扯嘴角。

云屏从袖中拿出最后一封。“这是离家老爷和老夫人生前的遗嘱，里面说：若韩老爷一心一意对夫人也就罢了，若是婚后始乱终弃，离家所有家业，与其一概无关。”

吴县令拿起翻了翻，皱着眉。

“请县太爷还离家夫人一个公道。”离家的下人们齐齐磕头。

吴县令拿着，还想再看。

“县令大人，被告该不会给你塞银子了吧？”离若舟一脸好奇。

吴县令头一抬，将扔到离若舟的担架上，神色顿时就变了。“什么银子，你莫要污蔑本官！”

“是是是。”离若舟忙点头，用她那虚弱的声音说道，“我就说这张五娘是大言不惭的，那天她在我们家门口，非说她张家和县令大人关系密切。就算是杀了人，县令也会把他们保住。还说了好多呢，镇上的百姓都听到了，我记在了上面。”

云屏又从袖中拿出一张纸，递了上去。

吴县令看到纸上的内容时，脸都绿了，狠狠瞪了人群里的张有道一眼，一指张五娘。“大胆刁民，竟敢污蔑本官。来啊，打她二十大板！”

张五娘吓得扑通一声跪下，竟不能吐出一个字。

“大人，这板子就算了吧。也可能是我没听清，万一记错冤枉了去。”离若舟忙求情。

吴县令看着满篇的话，火气越来越大。这张有道真是什么都给自己妹妹说，这个张五娘也是个嘴没把门儿的，该给个教训！

“你们听听，这小姑娘心多善。这样的人，怎会打断你的腿。再说，她那么清瘦，走路都能被风吹倒咯，还能把你给拎起来？”

吴县令越想越觉得，此次是这个韩茂行无端生事，在心里暗骂了张有道数回。一个里正，管不了自家妹妹也就算了，如今还妄图吞了人家的家产。

“青天大老爷英明啊！”人群里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。

“吴大人明鉴。”又有人跪地欢呼。

吴县令看着县衙门口的百姓，微微眯了眯眼，越发觉得自己判得对。“韩茂行始乱终弃，居心不良，不堪为人夫。准许与已故离云柔和离，离家家产，韩茂行不得染指半分。张五娘跋扈嚣张，私闯民宅，殴打百姓，污蔑本官。数罪并罚，打三十大板，另付原告医药费三百两，今日付清！退

堂。”